安在的時候, 我們每年一定去搭一趟維京川遊 Viking River Cruise, 因為是參加法蘭克福樂器展順道, 所以時間都跟著樂器展走, 而樂器展固定在復活節前一週舉行, 所以那些年的復活節都是在維京川遊的河艇上過的.
維京非常體貼, 復活節那個星期天, 他們都特別請乘客裏的某一位基督徒帶領做禮拜, 維京的規矩是他們不能直接舉辦宗教活動, 只能應客人要求提供場地, 音響等設施, 其實船上的基督徒做禮拜也是維京辦的, 只是請一位客人領頭, 塑造這是客人的活動的”假象”.
有一次我們走萊茵河川遊, 星期天的復活節禮拜我和安去參加, 大概有二十個人, 其中有三對夫婦是田納西州查打努咖一個教會的執事 Deacons 一起出遊, 禮拜後我們彼此打招呼閒聊, 他們很好奇華人移民在美國建立教會的情形, 安和三位太太也聊得很起勁.
接下來在河艇上的時間, 我們一踫到就會坐下來喝茶喝啤酒, 東聊西聊, 三對裏最老的一對是教會長老, 州政府退休官員, 另位一對經營殯儀館, 先生不停地述説新的科技如何讓他們這個行業更輕鬆, 一切自動化, 連小教堂裏的風琴都可以預先用電腦排音樂, 自動選曲, 自動彈奏, 他說連棺木都有機械送進教堂, 他已經很久沒有抬棺木了, 另一對是大資本家, 是一家大地毯廠的老闆, 他言語間流露他喜歡華人的語氣, 因為中國大陸是他最大的客戶, 他們從來不講價, 他說.
我和安和這三對夫婦朝夕相處非常融洽, 有一天長老跑到我們的船艙說要”正式邀請”我們在”正式穿著晚宴” Dress Up Dinner 一起進餐, 他們已經預訂了一個大桌子, 長老說正式邀請, 正式著裝, 一起晚宴, 照些相片做紀念.
我和安準時出席, 男士西裝領帶, 女士裙擺過膝, 桌上燭光搖曳, 侍者穿著挺燙的燕尾服殷勤款待, 只是又一頓晚餐, 氣氛卻完全不同.
大家剛坐定, 長老站起來說我來帶領大家做飯前禱告, 長老不虧是長老, 他聲音深沈有力, 吐字清楚,
禱告詞不外乎感謝上帝賜下糧食等等, 但通常行禮如儀的謝飯禱告在他口中說出, 卻有一種”直達天堂”的力道.
長老禱告完畢, 坐下來, 用眼神很嚴肅地繞桌一圈, 意思是他還有話要說, 大家體會到他眼神傳達的信息, 也都噤聲不語, 忽然間他從桌下拿出一瓶 Jack Daniel, 把瓶蓋扭開, 大聲說: Now Let’s Eat..., 大家笑成一團, 侍者送上前菜, 酒酣耳熱的聚會於是開始.
席間我問長老他最喜歡的聖詩是那一首, 他說是”祂藏我靈”, 他說他每一次唱這首聖詩都要流淚, 他又說他已經跟那一位開殯儀館的弟兄”訂好”在他的 Viewing 的時段, 用風琴持續彈這首聖詩, Viewing 就是殯儀館通常在葬禮前安排親友前來各自瞻仰遺體, 他說他的弟兄已經將他的要求輸入電腦, 現在缺的只是他上天堂的日子.
She referred to herself as a spark and said that she had done her best to burn brightly. “Now, as the flame is about to fade,” she wrote, “I choose to depart gracefully in this way.”
她說自己是火花，已經盡力燃燒過。「如今，當火焰將熄之前，」她寫道，「我選擇這種方式，翩然歸去。」